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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节(1 / 2)





  纵然王府那些外男家臣素日里都在前府,而她常在后院,出入也避嫌绕侧门走,但去行宫小住半年,那才真叫避嫌得彻底。

  如今太子与恒王相互撕咬得厉害,皇后做为太子的母亲,当然也要处处帮衬。正是忙到焦头烂额之际,哪里顾得上李凤鸣许多?

  听得李凤鸣要自请去行宫,皇后当然乐得轻松。

  “也好。你是个有分寸的好孩子,如今淮王远在南境,肩负重任,你能主动请去行宫与太皇太后作伴,他也更无后顾之忧。”

  既皇后都开了金口,淮王府众人自不能异议。

  但战开阳总觉得怪异。

  魏国并无“男女大防”的说法,男女之间正常往来是落落坦荡之事。

  这半年来他与李凤鸣接触不少,且又听过萧明彻对李凤鸣身份底细的推测,所以他很清楚这位王妃不单与寻常齐女不同,甚至与天底下大多数女子都不同。

  她是魏女,又曾是储君,过去储君府中家臣幕僚不可能全是女子。

  再说,她自到了淮王府后,虽不至于毫无顾忌,却也不曾因为府中男子而忸怩拘谨。

  如今怎么突然反常,主动避嫌到如此彻底?

  战开阳越想越觉不对劲,当天下午就通过兵部飞驿向萧明彻去了信。

  他倒是没敢加油添醋,只平铺直叙禀报了李凤鸣向皇后自请前往行宫,并没有在信中赘言自己那没来由的不安。

  *****

  六天后,南境见春镇都司府。

  萧明彻与廉贞边走边谈着招募女兵的事,刚迈进都司府大门,就有小吏呈上信来。

  “殿下,淮王府从京中送来了加急信函……”

  萧明彻瞧见信封上是战开阳的字迹,心中一惊,赶忙夺过信来拆开。

  他很少这么沉不住气,廉贞以为淮王府出了什么大事,便也歪头凑过来,提心吊胆地跟扫了两眼。

  看着看着,廉贞咧嘴笑开,旋即又心酸艳羡到捶胸顿足。

  “你是烧了什么高香?最初只是盲婚哑嫁般的两国联姻,谁曾想竟能让你遇到个这般体贴又深情的王妃!”

  萧明彻眼神复杂地斜睨他。

  廉贞道:“难道我说得不对?她自请去行宫陪伴太皇太后,不就是为了彻底避嫌,让你完全不必担心后院起火?”

  而且,如今东宫和恒王府缠斗得愈发激烈,此时淮王远在南境,淮王妃又躲去行宫,不管东宫还是恒王府出了任何事,都与淮王府扯不上半点干系。

  在外人看来,李凤鸣自请前去行宫这个举动,绝对是在为萧明彻考虑的。

  萧明彻对此却不敢苟同。

  早在出京前,他就隐隐察觉李凤鸣不太对劲,但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劲。

  直到此刻得知李凤鸣趁他不在,就自请去了行宫,他终于毛骨悚然地意识到:那个曾经坚定站在他身边,好像永远不会离开他的人,似乎正在不动声色地慢慢与他剥离开来?

  萧明彻并不十分确定自己这个感觉对不对,眼下职责在身,又不能贸然回京。

  心急之下,他立刻撇下满头雾水的廉贞,匆匆回房写了两封信。

  一封是给战开阳的。

  他在信中吩咐战开阳办两件事。

  首先,密切留意近期出入雍京城的魏国人,并将淮王府的护卫调往滴翠山行宫协助巡防。

  其次,每隔五日将朝中动向及淮王府大小事务整理汇总,再交岑嘉树亲自送去行宫,面呈李凤鸣。

  另一封信则是给李凤鸣。

  他心中异常不安,却又想不出更好的法子来索讨李凤鸣的承诺。

  只想起她曾经教过:想得到自己期望的结果,不要总是硬碰硬,有时不妨试试装乖卖惨。

  于是他在信中言简意赅地提出要求:年底他回京那天,要李凤鸣务必在城外接他,届时若见不到她,他绝不踏进城门半步。

  这很幼稚,很苍白,很无力,他知道。可他暂时想不出更好的法子。

  他从前不知什么叫后悔,此刻却是后悔到心肝脾肺都痉挛起来——

  离京那天早上,他就该不管不顾,将李凤鸣打包带走。

  哪怕这样做会承受她的怒火,也好过此刻这样牵肠挂肚,一颗心七上八下。

  *****

  萧明彻给李凤鸣那封信,是由岑嘉树送到行宫的,连同五日内的朝中动向及淮王府大小事务汇总。

  见到岑嘉树的那一刻,李凤鸣已心有所感。

  等到看了萧明彻那封急切索讨承诺的信,她就更确定——

  萧明彻大概是猜到她想跑路了。

  为了留住她,竟不惜安排岑嘉树每隔五日就到行宫来一趟,这可真是下了血本。

  这傻子,就不怕她当真对岑嘉树起了什么邪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