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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四十九章无话





  她嘴里夸个不停,脚下紧跟颜歌,一双眼睛却又四下乱转,瞅瞅这个摸摸那个,一副开了眼的样子。可她就这样越走越觉得不对劲,四周原本明晃晃的烛火逐渐变成刺眼红光,四周人声嘈杂,调笑跟醉酒的声音越发强烈。乌桕越来越心惊,直到一个黑影从旁边窜出,一巴掌拍在她屁股上!

  “我去你大爷的!”乌桕反身就是一脚,踹的那人四仰八叉。目光一凛见是个醉酒大汉,一身赘肉满面油光,再一想他刚才的举动,真是恶心得连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那大汉一愣,很快爬起来骂道:“我呸,到这儿来哪个不是卖的,竟然还敢装清高!今儿个爷就让你看看什么叫霸王硬上弓!”

  他说完哈哈一笑,四周哄笑声不断。乌桕却因为这一番话面色微变,也总算明白了这里是什么地方。她藏在袖子底下的手攥成了拳,看着男子慢慢靠近,周身已经荡起杀意。这时一双大掌扯过她的胳膊,少顷惨叫响起,颜歌只用竹竿将那人捅出了十里开外。

  “滚。”他拽着乌桕转身,如此气态,竟慑得看热闹的众人一哄而散。

  “不是让你们在市集等?”少顷颜歌道。

  乌桕一听,立马甩开他的手,“你什么时候说了!”

  颜歌皱眉,这时乌承泽再度拽了拽乌桕的袖子,“我、我作证,颜哥哥他、他在刚拐弯的时候就说了。”

  那时候乌桕一心记挂着四周玩物,哪有闲心听颜歌说了什么。乌承泽倒是想提醒她,可比不过她语速快,愣是半天也没拦住。

  乌桕自知理亏,晃着身子踢了脚石头,“好嘛,算我错了,不过你一个人到这儿来干嘛?”

  她问完很久都不见颜歌回答,小心抬头去看,又是皱着眉冷着脸的模样。她突然就明白了,气得使劲儿推了颜歌一把,“你们男人各个都不是好东西!呸,臭不要脸!”

  乌桕说完就跑,乌承泽左看看右看看只能小跑跟上去。颜歌一人立在繁华的花街上,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最后僵着身子离开。

  殊不知就在他转身没多久,另一边的巷子口冒出了两个脑袋。乌桕嘴里面哼哼唧唧,乌承泽在她旁边小心道:“乌、乌姐姐,你真、真要跟过去?”

  “废话,我能不跟去吗!”乌桕怒道,“这是什么地方?花街!他是什么人?男人!男人来花街能干嘛?真是没看出来,这人平常一副你碰我你就得死的样子,背地里竟然这么下作!都什么时候他还想着要来一发,真是气死我了!”

  乌承泽没敢说话,看乌桕小跑,自己也一路跟上去。直到看颜歌入了一座花颜,乌桕终于停下来,她抬头,无数娇娘在耳边轻唤,纸醉金迷,让她熟悉,又让她厌恨。

  .30.

  “妈的,拼了!”乌桕一咬牙一跺脚,看了眼花颜门头上的“聚娇阁”三字,心中暗暗记下,带着乌承泽绕过整条花街,从另一条小道穿进了花街后巷。

  她毕竟从小在这种地方长大,知道要怎样才能成功潜入。直接闯肯定是不行,唯一的办法只有爬窗。而这爬窗也是有技巧的,一般花颜三面皆有外窗,但偏左和偏右都挨着其他花颜,隔音效果不好,硬件设施也差,多是给普通客人准备的。但背靠的这一边就不一样了,后面不是林子就是河,环境优雅,声音也小,最主要设施摆设都是上等,一看就是给非富即贵的人准备的。

  以颜歌的身份,肯定在背靠这一边的房间。

  而背靠这边的房子分布也是有套路的,下两层属于一般暴发户,中两层是高等暴发户,只有最上面两层才是给那些既有钱,又有身份,总之就是各种牛逼的人。

  “那颜、颜哥哥他、他在哪一层?”听到这儿,乌承泽问道。

  乌桕道:“我他妈哪儿知道。”说完,爬上巷墙,开始漫长的寻找之路。

  想想下两层不太可能,乌桕直接从.三层开始找。不断有靡靡之音传到她跟乌承泽耳朵里,姐弟二人听得那叫一个难堪。更没想到她刚靠近五层一间窗户的时候,突然窗户大开,一个男人“哇”一声吐了出来。

  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秽物溅到腿。

  乌桕差点就喊出声,鼻尖荡过浓浓恶臭,竟比九环山的尸臭还让人难以接受。她十分崩溃的在墙上蹭了蹭腿,可没想到又爬了几步,“哐啷”一声,四层的一间窗户被人撞开,而乌承泽比她爬的慢,此刻恰好藏在那扇窗户底下。

  不着衣衫的一对男女正趴在窗户上完成生命的大和谐,乌承泽躲在二人眼皮子底下,憋得两眼都翻白了。乌桕见状真是留也不是走也不是,她低声骂了句,忽然灵机一动,冲乌承泽眨了眨眼。

  示意少年先不要出声,位置可以偏另一边点。乌桕从兜里掏出一块石头,空出一只手,眯着眼丈量了一下距离,她一掷,打在了刚才有人吐的窗户上。

  “大晚上的有病啊……哇……”

  宿醉未醒的男人一把推开窗户,没说两声,再次吐出来。好巧不巧那对男女正倚在窗边靠近他一侧的位置,这下子,满身满头被溅了个遍,当即尖叫跟怒骂齐响,惹得乌桕嗤嗤发笑。

  她心想着总算可以安静了,抬起头准备继续爬,目光却在一扫上方的时候,呆住了。

  颜歌正倚在窗边,面朝她,无话。

  乌桕大气儿都不敢出,心里只能期盼颜歌是出来听热闹的。她屏息凝神打算就这样悄无声息退下,谁料步子刚动,竹竿就至,挑着她的衣领,将她带入了房间。

  乌桕被重重摔在地上,正要跳起来骂娘,忽听房中传来一声轻笑,“这位姑娘倒与你以往所交朋友甚是不同,很有趣呢。”

  那声音婉转剔透,似清泉注心。乌桕闻声而望,屏风后,茶几,长琴,身姿曼妙的女子。察觉到她投过去的目光,女子缓步而出,侧身行礼。银红齐胸襦裙将她身形衬得十分美妙……白玉簪轻绾发髻,她面上略施粉黛,眉黛绵远,瞳仁漆黑,一双小巧的樱桃嘴儿正含笑,既有风情,又有清雅,若说应如非是高山雪莲,那她便如江南水荷,叫人看着,便心里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