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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二章





  吕乔嘉刚入座没多久,程扬止也回来了,他似乎往她的方向瞥了一眼,眉眼低垂吕乔嘉也没有看清。

  只是这程扬风迟迟不归,皇上要宣布赏赐的时候他也不在,弄得皇上十分恼怒。

  如果早知道皇上的赏赐是什么,吕乔嘉宁死也不会让皇上这么草率的做了主。

  “朕今日想了良久,好不容易想到了给吕家乔嘉的赏赐,直至今日晚宴开始,朕才想到,十三如今也到了娶妻的年纪,不如今日朕就成全了这桩美事,赐婚于吕氏吕乔嘉及十三皇子。”皇上一派喜气洋洋的看着下面,自以为自己做了一件美满的事。

  吕乔嘉表面上不动声色,实际上心头不知道暗骂了多少句。

  早知道皇上会如此,她就应该在回京的时候朝他要上黄金万两房屋千顷,让他自己闲着没事瞎给人赐婚。

  她还是得理由拒绝才行,

  “皇……”

  “父皇,儿臣觉得这赐婚之事,不太恰当,不如还是免了吧。”

  吕乔嘉刚要开口,程扬止忽然开口拒绝,弄她的面子颇有些过不去,侧头看了一眼程扬止,

  他目光沉沉,微微低着头,眉头微微有些皱,看起来有些坚持的样子。

  “放肆!朕金口玉言下的旨,岂容你说不行就不行?人家姑娘还在这,你让人家姑娘面子往哪放?!这婚事,朕是赐定了,五日後成亲,谁再敢跟着跟说个不字,朕绝不轻饶!”皇上可能是被程扬止惹怒了,也可能是觉得程扬止这一番话让如今功劳很大很讨自己喜欢的吕乔嘉颜面尽失,一席话完全说死了,底下的一干大臣连呼吸都慢了半拍,坐在底下不敢说话。

  程扬止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吕乔嘉低眉,看他指节泛白,应该是极力忍住。

  “皇上,其实我,我有心上人了,”吕乔嘉轻咳了声道。

  “你不必替他开解,朕既然下了旨意,就不可能更改,今天的晚宴就到这里,就这样。”说完,皇上一甩袖子,怒气冲冲的离开了,

  吕乔嘉暗叹了一口气,下意识的回头看着周易清,

  他眉头微敛,手里拿着酒杯,目视前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可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她这一颗真心,真真是错付了,人家根本不把她当一回事。

  吕乔嘉叹一口气,转头看了看吕乔池,他目光有些同情,却还是对她宽慰的点了点头。

  吕乔嘉甩了甩袖子,转身离开了晚宴。

  巧汝见势不好,赶紧跟着吕乔嘉离开了。

  好好的庆功宴弄得个不欢而散,一群人也没了聊天畅饮的兴致,各自都带好家眷回家了,

  吕乔池没说话,走的时候路过周易清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周易清迟钝了良久,才放下手里的酒杯,

  伴君如伴虎,帝王的想法实在是难以捉摸,一个决定就改变了所有人命运的轨道。

  吕乔嘉骑了吕乔琛骑来的马,一路飞奔就回到了吕府,巧汝叫了她几声,她都没回头。

  巧汝知道,她是心里不舒坦了,非得骑骑马发泄一下不行。

  吕乔嘉这个人,发泄方式也和普通女子不一样,人家都喜欢一哭二闹三上吊,或者使劲儿逛街买买买,吕乔嘉则喜欢比较狂野的方式,骑骑马打打猎什么的,都是常事。

  回到吕府,吕乔嘉把缰绳扔给下人,自己下马就回了房间。

  早知道,她在外面打仗就应该再打个三年五载,等这些皇子们都娶亲了她再回来,弄出来个这样的事情,简直让她有点接受不了,

  吕乔嘉叹了口气,坐在床边,神情十分纠结。

  本来她喜欢的也就不是程扬止,程扬止喜欢的也不可能是她,这么强行把他们绑在一起,没有好处只有坏处。

  何况她还没有对周易清表达心迹,就这么草率的把自己的终生大事交给了别人,她怎么想都觉得委屈。

  就这样,程扬止还一副自己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拒绝了皇上的赐婚,虽说她不是一个多么爱面子的人,但是姑娘家家的谁没有点羞耻心,让他这么一弄,她以后还能不能嫁出去了。

  这么一想,吕乔嘉就更不爽了。

  五天的时间,一眨眼就过去了,吕乔嘉心里干着急,只能看着宫里的人一波一波的把凤冠霞帔都送到了府里,却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吕乔嘉试图去求爷爷,让他找太后娘娘求个情,让皇上收回成命,奈何爷爷觉得皇上赐的这桩婚十分美满,加上皇上圣旨已下,若是再去找太后娘娘,且不说让太后娘娘为难,皇上若龙颜大怒,那吕家的罪过就来了。

  吕乔嘉即使千般万般的不愿意,但也知道当日皇上是多么的坚决和生气,程扬止毕竟是皇上宠爱的皇子,他把皇上惹怒顶多害他生一场气,也不会有什么惩罚,若是吕家真的提出了异议,后果的确不能和那日一样草草了之。

  吕乔嘉灵光一现,火速回房间写了一封信,交给巧汝,让她送到十三爷府去。

  既然她无能为力了,那就麻烦程扬止多做些事吧。

  程扬止被皇上禁了足,一个人正坐在书房里生闷气,下人忽然来报告,说是吕府的丫头特受命送来一封信,他不由得有些好奇,拆开信来一看,就知道吕乔嘉打的什么算盘。

  吕乔嘉说话倒客气,礼貌的阐述了她的无奈,希望他能够为他自己以及她的终生大事做出一些举措,心平气和的和皇上谈谈,让皇上收回成命,

  程扬止勾了勾唇,他以为她还和十多年前一样粗暴,没想到还能写出这么彬彬有礼的文章来,字体也俊秀娟丽,不像其他闺阁女子那般扭捏,倒是让他对她有些改观。

  话说回来,他也不知道自己那日为什么如此莽撞,非要同父皇顶嘴,把这婚事给退了不行。

  他觉得,可能是小时候那次他有了心理阴影,打心里觉得她是个粗暴野蛮的女子,现如今看来,她长得倒也俊秀,脾气也温和,倒和他记忆中不太一样,

  若不是碧清整日同他哭闹,闹的他心烦,他何必去碰父皇的不愉快。

  说起来这个碧清倒是没有幼时听话懂事了,除了撒娇,就是哭闹,每回她来王府,他都要头疼个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