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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九章





  絮笙本来觉得没什么。毕竟于铭是一个很优秀很好的男人,她也是觉得自己理应面对那些迎面而来汹涌的桃花,所以她也就没在意什么,碧珠也正处在豆蔻年华,喜欢一两个人也很正常,若她只是偷偷的仰慕,她也不会介意,毕竟,一个全能的男人身后,总要有一个大度的女人,虽说她不算大度,好歹也算宽容。

  反正她是这样觉得,只是不知道,碧珠会否懂她的宽容,还是说会变本加厉。

  碧珠这个姑娘,心高气傲,不愿意低人一等,只可惜心比天高命比纸薄,若是以后能安安分分,嫁个好人家,后半生也能过得安稳。

  虽说这样的姑娘絮笙不太喜欢,但是也没办法,人各有自己的性格,她不喜欢这样的性格,却也不能因此对碧珠产生什么嫌隙。

  若是要为她介绍一门亲事,还是要介绍个脾气秉性温和的男子,否则成亲后不知道有多少苦要受了。

  唉,她虽没生过女儿,却要为这么大一个姑娘的婚事操心,真是让人为难啊,她现在差不多也能体会一点嫁女儿的惆怅了。

  说起来,她已经很久不在京城了,不知道小玉儿在府中如何了,家中人不知道将她照顾的如何,她毕竟身在边关,无法及时处理小玉儿的事情,还是希望她在家中一切安好。

  小玉儿幼时凄冷的很,跟着姐姐东奔西跑,多数时候不能温饱,从海关回来之后,她一直很自闭,他们也都非常希望她能够敞开心扉,和大家一起欢快的生活在一起,小玉儿脾气秉性偏冷,有很多事她都不会说出口,也正是因为如此,她需要更多的照顾和关爱,府中的人虽说都是淳朴的人,但也不能保证小玉儿就能生活的无忧无虑,加之她不在她身边,她没有了陪伴的人,不知道会不会寂寞上几分。

  絮笙从小没什么兄弟姐妹,自然知道孤身一人的孤单,小的时候父母事情很多,总是无暇陪伴她,那时候她总是一个人在家里,虽说她的境遇比小玉儿要强上太多,小玉儿的心情她好歹也能体会上一些,一个人从小孤独的话,以后就会比较自闭,不容易相信别人,也不喜欢和别人相处,喜欢一个人独来独往,她幼时就是这样,越是这样,就越渴望有人可以说话,越渴望,就越不敢接近,远离人群,在安静的地方待着,才会让她觉得有一点自如。

  以前的时候,她的脾气就很奇怪,喜欢和老人相处,她们会表现出很多的关爱和慈祥,她们看透了这个世界上很多的事,也经历了很多,说出来的话大多都是富有哲理的,可以安抚她孤寂的内心,她们大多被岁月磨平,脾气秉性温和,可以温暖她脆弱冰冷的心。

  现在,她就要做那个温和的老人,去捂小玉儿的心。

  小玉儿是个非常温柔的人,她话少,却从不把带刺的那一面朝向别人,她对这个世界还保存着最简单的善意,虽然她少言寡语,却不像是一个冰冷的人,跟在絮笙身边的时候也总是听话乖巧,温和的很。

  絮笙一直想,或许像小玉儿这样的孩子很多,她们害怕这个世界,对这个世界还存有芥蒂,却又希望这个世界可以拯救她,把她们从阴暗的地方拉出来。

  小玉儿最是善良,也正因为她有这个天性,所以才让絮笙如此心疼,总是想要拉她一把。

  絮笙记得自己小时候,也被人拉过一把,这个世界虽说有太多的恶意,但同时也有太多的善意与之平衡,很多人都能给人温暖,用来温暖受伤了的心。

  絮笙一向不喜欢多管闲事,但这种事,她倒是很乐意插上一手,且不说她本身是善良的,就单单从感同身受这个出发点来讲,她也要伸手帮着一把。

  她有一个同学,上大学的时候和家里决裂了,把老爹给的卡都折了,曾经一度穷的到了用干馒头夹方便面调料度日的程度,就是咬紧牙关不管家里要钱,那个时候厚着脸皮把身边所有朋友能蹭的饭都蹭过了,自己也是抓住一切能赚钱的机会赚钱,一个人生活的十分艰难,晚上也经常睡得很晚,她却从没有抱怨过一句,别人总是问她何苦,她说是自己得到自由理应付出的代价。

  她早年小的时候,父亲和母亲经常吵架,往往都是吵起来不罢休,她躲在房间里,把门关死,用棉被捂住自己,隐约还是能听得见,那声音不肯罢休的往她的耳朵里钻。

  没过几年,两个人就离婚了,这一场恩怨的角逐,最后还是以冷清散场告终,她再也不用在房间里捂着被子哭,因为即使她哭的再大声,也不会有人听见,妈妈已经搬出去,爸爸也不回家,她一个人不管在家里发多么大的脾气,摔碎了多少东西,也不会有人说她一句,看管照顾她的几个下人也都只是怕她,从来不会说她几句,她就更加孤独,脾气更差,家里的东西基本都被她摔了个遍,却没有人肯出来骂一骂她。

  后来有一次,她听到两个下人讨论她,她们对她没有任何不满,有的,只是深深的同情,她是一个没爹没妈的孩子,很自闭,很狂躁,内心深处更加孤独,她们都懂,只是说她年纪小小,就没有爸爸妈妈陪伴,很是可怜。

  她哭了,蹲在门外,眼泪第一次掉的这么顺畅。

  不想干的人都明白的道理,她最亲近的父母却不明白,他们都扔下了她。

  后来她发脾气的时候就少了,一个人更加沉默,也越来越不想待在这个空旷冷清的家里,她越来越少回家,喜欢蹭好朋友的床,喜欢别人家嘻嘻哈哈的热闹,喜欢跟着别人一起笑,仿佛这样就能骗过自己,以为自己还在以前那个健全的家里。

  每年的年夜饭,她基本上都是自己过,下人们大多都回家了,有个别需要留下来解决她日常的也都被她赶回家了,毕竟孤独的只有她自己,总不能拆散了别人家的团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