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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9)(2 / 2)


  老人怒吼一声,挥舞着棍子把水泥地砸得砰砰作响,我让你贪吃!我让你贪吃!

  棍子不断挥下,砸地面砸桌子砸地上的人,伴随着压抑的哭泣声,发出一声一声闷响。

  纵使知道没打到地上的演员,场外围着的人也不由得心惊胆颤。

  严倾注视着场内,一动不动,他的手已经紧攥在一起,掐出几欲见血的红痕。他没有一丝疼痛的知觉,甚至没有发现自己在恍惚地往前走着。

  徐春元紧紧盯着屏幕里的情况,拧着眉头满意点头,指挥着一台机器往前推,去拍裴云玖吐血的特写。

  裴云玖咬破血包,他缩在地上不停咳嗽。红色的血溢开后,他咳嗽的幅度越来越小,声音越来越低。直至暗红的血染了一地,地上的人没有了声音没有了动作,只有不时无声抽搐的肩膀。

  徐春元扬手示意特写继续。

  严倾定在机器旁,他看着木棍一次次落下,看着鲜血溅开了血花,黑眸中涌起阵阵痛苦的情绪。他似是完全忘了这就是一场戏,眼中有挣扎,有愤怒,还有想要毁灭眼前所见所景的疯狂。

  宁西柯果断伸出一只手,抵在他身前。

  严倾,醒醒。宁西柯皱眉轻唤,这只是一场戏。

  严倾一怔,涣散的眸光凝聚起来,他垂眸,看着宁西柯挡住自己的手臂,逐渐回神。

  宁西柯的话音未落,机器前的徐导已经开始兴奋高喝:卡!

  镜头里的裴云玖闻声翻了个身,一边吐出口里的血包一边擦去唇边的血渍。

  他的助理岳雅儿拿着毛巾冲进来,递给他,裴哥,毛巾。

  裴云玖道了声谢,拿毛巾擦脸上混得到处都是的红色水,他看向道具组导演开玩笑道:这血包太粘了,我还以为我拿错了番茄酱。

  道具组导演笑道:真要是番茄酱,那我就炸点薯条蘸着吃,省的浪费。

  周围人一阵哈哈大笑,裴云玖忍俊不禁地说:那还是番茄酱吧,上戏饿着还能喂喂五脏庙。

  好了好了,再把剩下几场家暴戏都拍完。徐春元操着喇叭喊,舒城呢?到王家兄弟打架的那一场了。

  裴云玖和其余人说说笑笑离开镜头,转身就看到机器旁表情说严肃不是说轻松也不是的宁西柯。

  他再往旁边看一下,就见垂着眸的严倾缓缓退后了一步,往后走去。

  发生了什么?严倾离开后,裴云玖问宁西柯。

  宁西柯面色古怪道:你家粉丝看得太入迷,把自己带进去了。

  裴云玖:?说人话。

  宁西柯:就是人话啊他把自己带入到你那个角色了。

  裴云玖一怔,大脑飞快运转,你的意思是,裴云玖他爷爷?

  不知道。宁西柯一句否定,我可没这么说哈。

  裴云玖眯起眼,盯着打哈哈的宁西柯,若有所思。

  宁西柯瞥他一眼,我刚还以为他会代入其余角色呢

  裴云玖:?

  宁西柯今天的暗示,他一句也听不懂。

  两人在这大眼瞪小眼,裴云玖被血包弄得嘴里发苦,他喊岳雅儿:有喝的吗?

  有。岳雅儿远远回了句,拿起一瓶饮料跑过来递给他,裴哥,给。

  裴云玖接过,拧瓶盖的时候无意中看到瓶子上的标志。

  奇林?裴云玖挑眉,望严倾,奇林饮料打了广告吗?

  这就是那家第一个与他解约然后签了元望的品牌运动饮料瓶。

  宁西柯点头,奇林最开始就注了广告,剧组快散的时候也没撤资,我就把他的广告位留下来了。

  哦对了。宁西柯忽然想起什么道,奇林塞了一个演员进来,之前演偶像剧的,没演过几次戏,这次演剧里小瞎子的弟弟,就是待会要和你对戏的人。那角色拢共就几句台词,我就没管。不过那人风评不怎么样,他要是针对你,你也不用顾忌什么。

  裴云玖拧瓶盖的手一顿,垫脚往徐导那边瞧,就是徐导在喊的那个人?舒城?

  是吧。宁西柯漫不经心道,看来又是个迟到早退的角儿,由着徐导整去吧。

  裴云玖摇摇头,也亏得徐导脾气好,才任你这样造作。

  宁西柯撇嘴,别提了,我这刚收到隔壁几个剧组送来的投诉,还得找个时间解决一下徐导拍戏时河东狮吼的事儿。

  裴云玖笑着举起饮料往嘴里送,瓶口即将挨到嘴唇时,一瓶矿泉水递到了他的手边。

  握饮料的手一顿,裴云玖转头看去,正对上严倾那双万年不变的漆黑双眸。

  漱口。严倾言简意赅道。

  裴云玖眨眨眼,另一只手比大脑快一步地接过那瓶水。瓶身入手的一刹那,裴云玖一顿,瓶子是温热的

  严倾向他颔首示意,温水。

  然后把裴云玖手上的奇林饮料拿走,放在桌子上,像丢什么脏东西一样,面无表情地把饮料推得远远的。

  这操作把助理岳雅儿看得一愣一愣,恍然间才想起裴云玖已经和奇林解约的事情。

  裴云玖拿着矿泉水,见状不由笑了下。

  宁西柯在一旁酸溜溜道:进步可真快,上一次我吼得嗓子都哑了,也没见你关怀一句。

  严倾不言,裴云玖顺嘴问了句:什么时候?

  宁西柯面不改色:我被记者堵然后喊你们下车的那次。

  裴云玖:该!

  宁西柯还有事情,和徐导急匆匆交代几句后,就离开了片场。

  可直到宁西柯离开后,徐导还没有等来那位饰演王越弟弟王语的舒城。

  舒城是经由奇林负责人介绍,然后由副导演引荐进入的剧组,结果第一场戏舒城就来迟了,经纪人几通电话都是说还在路上。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徐导耐着性子等了一刻钟,副导演的脸色逐渐青紫难耐,最后低声道:要不先演后面几场家暴戏吧,我再去催催。

  徐导瞥他一眼,收回视线后淡声道:去喊群演,让道具组准备夏天的布景。

  副导演匆匆去了,裴云玖上到一半的妆容被迫停止。

  怎么了?他问皱眉准备卸妆用品的化妆师。

  化妆师林晴入行久,资历高,也敢说话。

  她一边分着装饰,一边忒忒道:那个演王语的人现在还在路上没到,徐导懒得等了,直接换夏天的戏。

  夏天那场,裴云玖的装扮是苍白的素颜,自然不能要这一脸血痕。

  林晴对裴云玖那刚化好就要卸掉的妆满脸惋惜,我刚看完你演戏得来的灵感,还不知道待会能不能重现得这么完美呢。

  裴云玖闭着眼睛笑,下次一定更好。

  除了王家兄弟对峙的戏外,其余几幕打戏都是在夏天,也就是小瞎子即将高考与拿到录取通知书,鼓起勇气想要和小混混一起离开这个家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