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话『剑神,冲破宵暗』(1 / 2)
魔族。
其历史悠久,在人类文明兴起时,势力早已扩张到大陆全土。虽然过往有着「魔族是曾经与人类和平共存,深谋远虑的种族」之说法,不过现在已经没有人还相信这种事了。
无人外出活动的夜晚,街道上宁静得宛如一座死城。
约翰此刻所站之处,正是先前遭遇伪装成卖花女孩之魔族的广场。
他淋着雨,耐心守候着自己等待的对象。
简直就像是单恋一样──不,的确如此。他十分渴望,渴望这个能够取回荣誉的机会。从他还在农村生活时就一直、一直在等待这个时候来临。
不知经过了多久,在这个下着雨、夜深人静的时刻,出现了走向他的身影。
来者总共有四名,全都没有穿雨具,跟约翰一样,任凭雨水从头发上滴落。
虽然四名老弱男女的发色、瞳孔颜色都各有不同,不过,他们所发出的气势都如同已经出鞘的利刃。
约翰张开双手欢迎这群人。
「刚好四个。你们没有逃跑而愿意来到这里,让我很高兴。」
魔族们的眼中都没有光采,他们只能活在过去之中,看不见未来。
四人从前后左右包围约翰,每个人都扛着一个相当大的麻布袋。里头装的多半是武器吧。
敌人仔细打量的视线,让约翰感到有股不快感沿着背部蜿蜒而上。
「神的味道。」
「你是谁?」
「那个女人在哪?」
「交出那家伙。」
以物种而言已经不具任何意义,由于神已死而难逃灭亡的悲哀种族,对约翰提出质问。
对方的敌意持续增强,睽违已久的紧张感,让心跳自然而然开始加快。
一旦在这里爆发战斗,就会形成四对一的局面,而且每个敌人都比自己还要强,怎么想都太过莽撞了。真是,到这个时候还会感到害怕的话,打从一开始就不该到这里来。把恐怖之类感情都给我吞回去,实在太不像样了。
正因鲁莽,所以更要抬头挺胸。
相信唯有自己是能够与赛菈比肩的人。
「⋯⋯好啊,我就告诉你们吧。」
约翰以姆指推起剑锷。魔族们毫不在意青年的举动,他们认定,以人类为对手时,根本不需要有所警戒。
「我叫做约翰,是勇者赛菈菲娜的仆从兼忠臣,同时也是守护她的剑。如果你们想要去找狂神⋯⋯」
青年说出了决定性的一句话。
「──那就得先打倒我。」
这是无庸置疑的宣战。
为了对碰触到自身逆鳞的约翰施以神罚,魔族们纷纷脱去伪装的外皮──。
舍弃人类外皮的魔族,在一瞬间成为战斗型态。
肌肤呈现黑色、背部有着翼膜、长有宛如蜥蜴般的尾巴,以及两根彷佛尖角般触角的异形生物。这正是在人界非常罕见的,魔族原本的姿态。
一旦在王国显露出这副姿态,接着就再也无法藏匿了。一方面固然是已经顾不得这么多,另一方面也表示约翰隐瞒勇者下落的行为,挑起了他们如此强大的敌意。
然而,这群狂妄自大的家伙,对于现状缺乏清楚认识。
竟然胆敢在剑神<约翰>面前露出如此大的破绽。
「──界剑术、拔刀式。」
魔族难以斩杀的理由有两个。首先是他们身体的硬度,盘根错节的肌肉组织,硬度甚至更胜品质低劣的钢铁。
此外,对剑士而言,第二个理由才是最大的问题。存活得够久的魔族,将会升华为应当称之为「半魔法生命体」的生物,即使肉体遭到消灭,经过一段时间后又会复活。
为此,人类尝试了各式各样的手段。
理术、魔法、对魂兵器。甚至还有人试过用古代魔具来彻底消灭魔族。
在这些手段之中,也包含了某个剑士开创的流派。
界剑术──用以斩断魔族位于异界之本体的剑术,是一种融合了强化型理术与剑技的战斗方法。
精通界剑术的剑士,不是透过咏唱,而是藉由特殊的呼吸法与精神集中技巧,同时搭配步法、架式,进行使剑获得强化的仪式。
约翰将力量注入右手──「维尔姆的真腕」──拔出长剑。
一再重复的训练,为了能够随心所欲使用义手的钻研,创造出了这一击的威力。
青年的剑光一闪,站在他左边的魔族,就此遭到斩首──。
眼见区区人类居然能够一刀砍死高阶魔族,魔族们不禁发出惊叫。
「这个男人。」
「不是普通人类。」
「胆敢阻挡我们谒见神。」
看到魔族们各自散开,约翰知道,死斗现在才要开始。
从攻击力强大的拔刀式改采攻守并重的正眼式,约翰重新上好强化,再次摆出架式。
「界剑术、正眼式──。好啦,尽管放马过来。魔族们,你们就来陪我进行复健吧。」
魔族先后攻上。
敌人们都已经拿出了武器。独角的壮汉手持巨斧,高挑的女性型魔族拿着长枪,多半是领导者的男性则是以剑为武器。
手持无锋巨斧的独角率先展开攻击。
约翰感受到极为强大的压力。他判断,即使现在用的是正眼式,如果以剑格挡的话,多半还是会被打碎,于是决定以后退方式闪避。
「!」
巨斧掠过青年的浏海,重重地砸在地上。广场应声出现龟裂,地上的石板爆开,碎片四处飞溅。
魔族能够透过捕食猎物而成长,活得越久,力量就越为强大。对魔族而言,所谓的「力量」,其实是指经过魔力强化的身体能力。
能够升上高阶的魔族,不但行动速度比人类更快,臂力也达到人类的十倍以上。这种绝对性的差距,正是魔族恐怖之处。
「虽说我当然不可能忘记这件事,不过,还是跟以前一样,强得不像话呢。」
青年朝正面的魔族胸口踹了一脚,凭藉反作用力,一口气往后跳开老远。同时,他更以左手捏烂刚才抓住的碎片,将碎沙洒向独角的脸。魔族的动作因此微微一顿。
「你这家伙──」
「抱歉啰,如果现在是在道场训练的话,我就不会这么做了。」
约翰一着地,立即调整重心。
青年以全力踏出一步,左手也在此时握住剑柄,以双手挥出长剑。
连续攻击。即使身体被斩裂四次,魔族依然还活着。
「选用正眼式的话,看来这就是极限了吧。」
「为了我等的神──!」
虽然独角全身都在喷血,但还是劈出了巨斧。如果换成一般人,大概早已被对方的绝强杀气震慑得动弹不得了吧。
约翰一剑划过敌人侧腹,和对方交换了位置。他方才所站的地方,现在已经多了一把枪。倘若他刚才继续停留在原地,现在身上大概已经多个洞了吧。
除了手持巨斧的魔族与拿着长枪的魔族之外,还有一个不知位于何处的魔族,正在伺机而动。
「这可真是,看来今晚会相当漫长啊!」
约翰无暇喘息,巨斧魔族与长枪魔族试图形成从左右夹攻的局势。青年闪过了劈下来的斧头,以剑架开持续紧咬不放的长枪。被包夹的状况实在太过不妙,随时都可能会陷入绝境──
「──」
下一瞬间,约翰脚下的地面消失了。
巨斧方才的一劈,导致广场完全崩毁,青年也随之坠落。
如果自己就这样摔下去,多半会被直接埋住吧──约翰以瓦砾借力跳回地上,一个翻滚之后逃进了巷道。
「这什么蛮力啊──唔!」
危险的预感让约翰本能地往旁边跳开,长枪刺穿了他的残像。竟然一转眼就追上来了吗?
「不管怎么想都应该要先解决拿长枪的吧!」
双方在悄然无声的巷弄之内展开攻防,一瞬间的单挑局面。
如果没办法在这里收拾掉她,就不用期待还有下一个机会了──。
约翰在墙上一蹬,抢到了持枪魔族的背后。
原本应该是必杀的距离,然而,敌人将长枪的尾端部分往后刺出,早一步击中了他的侧腹。
他的脸孔痛苦地扭曲。即使明确了解到肋骨已经被这一击撞碎,约翰依然毫不退缩。
摆出将长剑高举过头的上段架式。
「界剑术、刚断式──。你也去陪早就上路的那个神吧!」
约翰配合魔族收枪的时机劈出剑,感受到敌人的震惊。随着确实命中的手感,约翰的剑斩断了魔族的右手。
然而──魔族还活着。
面对使尽全力挥剑的约翰,敌人张开了嘴。
长枪魔族咬向约翰的肩膀。青年几乎要因剧痛而失去意识,血花飞散。
参差不齐的牙齿入肉相当深,无法只凭简单动作甩脱。
「我又不是饲料,拜托不要这样啊。要是连还没坏掉的肩膀都被咬烂,不就又有让我可以逃回村子的藉口了吗!」
约翰使出肘击,扫开对方的脚,就这样把敌人拖倒在地。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青年一边以大吼对抗宛如火烧般的痛楚,一边将魔族的头夹在肩膀与地面之间。
传来有东西被压烂的讨厌感触,青年眼前顿时冒出一片血海。这样就解决掉两个了。
他甚至没有时间闭上眼睛,因为──
──在青年的背后,巨斧已经砍了下来。
地面再次爆碎,随着惊人声响与冲击,四周一下子扬起漫天沙尘。
以手按着肩膀的约翰,正站在只稍微偏离爆炸中心一点点的地方。
真的是千钧一发。如果约翰没有只凭手臂力量让自己跳开,脱离原本位置的话,现在大概已经被砸得看不出原形了吧。就像是那个使枪魔族的肉体一样。
「为了杀我,连自己人都可以一并干掉吗⋯⋯。相当不错的觉悟嘛。哎,我想也是啦,否则也就不会特地大老远跑来人类城镇了吧。」
拿好巨斧的独角魔族,以布满血丝的眼睛瞪着约翰。
「一切都是为了神。」
没错,对这些家伙来说,解放狂神的重要性,胜过其他任何事物。
不管是同伴的性命,甚至是自己的性命。
就某种意义上来说,就像是为了赛菈而战的约翰一样──不对,不能这么说。
约翰清楚看着自己的光,战斗中随时都在扪心自问「如何才能活下去」。
这些家伙则是想着「要怎么死去」,为了这个理由而战斗。
两者不一样,绝对不同。
「你们这些受到疯狂之神附身的家伙,这就是你们魔族的末路吧。」
「只要想着神,我们的心就能获得满足,感到无所匮乏。所以非得打破目前这种局面不可。人类啊,杀害了神的罪孽,别以为凭你们的性命就能清偿。」
来自断裂的肋骨与遭到啃咬的肩膀之痛楚,让约翰皱起了脸。他抹了一下嘴角。
「少说蠢话了。要是继续放着不管的话,整个世界早就跟着灭亡了吧。」
「不是灭亡,只是与神合而为一。」
未免太愚蠢了。
「不管你怎么高谈阔论,我可是再也不打算把自己的人生交给别人掌控啰。」
巷道之中,静谧到令人觉得不快的地步。雨势已经转弱,甚至可以清楚听到雨滴落在地面上的声音。
强风吹过高空,逐渐推走雨云。雨多半就快停了吧。
虽然引发了这么大的骚动,但却还是没有任何人赶过来,多半是穆德做了什么安排吧──约翰感受到那个此刻不在这里的男人之用心。
「不管怎么说,我们跟你们的战斗,其实早就已经结束了。就在赛菈砍倒狂神的那一刻。即使继续战斗下去,也只是让战况陷入泥沼而已。你们的愿望是不可能实现的。所以──」
「──神是不会死的!就算是现在,祂依然在守望着我们,让我们听见祂的声音!神说要复仇,杀掉那个女人!这不是神的声音还能是什么!」
看到口沫横飞狂喊的魔族,约翰眯起了眼睛。
狂神为何会被称为狂神?眼前这个独角魔族的态度,正是最好的答案。
实在太过于强烈而又根深蒂固的精神污染。如果没有打倒狂神,人类总有一天也全都会变得跟这个魔族一样,成为迷失自我的狂信者吧。
虽然赛菈菲娜拯救了世界,但已经深入魔族内心的病魔并未随之消失。
已经不能期待还有机会透过对话来解决了。
「真令人同情啊,你们也同样中了诅咒。我现在就让你获得解放。」
约翰纳剑回鞘,准备施展界剑术中的拔刀式。这是用以在闪过巨斧的一击后,将对方斩首的架式。
「你这个龌龊的背德者──!在宰掉那个女人之前,就先让你这家伙变成肉块吧!」
魔族挥舞巨斧,准备使出加上了离心力的攻击。
时机只有一瞬间。一旦失手,自己的身体就会四分五裂。
以现在这个已经受了伤的状态,有办法准确出手吗?这个疑问未免太蠢,因为,如果办不到的话就必死无疑。
约翰集中精神,使视野缩小。他将声音、痛楚都抛到脑后。落下的每颗雨滴,变得宛如静止般浮在空中,然后──
──在巨斧砸下来的刹那,约翰踏出脚步。
青年一口气冲进高速旋转的斧头内侧,以彷佛要让全身肌肉爆发般的势道拔出了剑。
剑光斩断了魔族的脖子。
从魔族手中飞脱的斧头,画出一道抛物线,将青年背后的空屋砸成粉碎。以崩毁的房屋为背景,魔族的尸体缓缓倒向地面。流个不停的血,将路面染成一片鲜红。
约翰的肩膀与肋骨伤处,应声喷出大量鲜血。他觉得头晕目眩,不由自主地跪倒在地。不过,他随即想起战斗还没结束,摇了摇头。
敌人,还剩一个。
约翰调匀呼吸,离开了方才死斗的地方。
不久之后,雨终于停了。
从阴暗的云层缝隙之中,月亮探出了脸。
大路之上,站着一个以正面注视着月亮的男人。
对方正是身穿盔甲,带着长剑的魔族。约翰想不通这个魔族为何要选择如此醒目的场所。他就只是悠然地采取双手交抱的姿态。
「如果是遭到勇者击杀,那倒也还好说,不过,没想到那三个人竟然会输给普通的人类。」
受到月光照耀而伸长的影子,大到难以形容的程度。
想要分辨对方是人类还是魔族时,「看影子」是最为简便的方法之一。魔族的影子相当巨大,能够延伸到远处。存活时间越长,影子也会随之增大。能够成为高阶魔族者,影子的大小几乎堪与龙种相提并论。
眼前的这个男人,正是如此。
约翰撩起被雨打湿的浏海,即使用比较保守的说法,他现在也是满身疮痍的状态。
「只剩下你一个啰。就算现在选择逃回去,我也不会嘲笑你喔。」
魔族将剑插进地面,把双手放在剑柄上。
「若是真能如此,不知会有多么写意。这种大脑遭受自己以外的某个对象摆布的感受,不知尊驾是否能够理解?」
「我很同情啊。只要你们可以待在自己的领域里,彼此井水不犯河水,我们也不会做出赶尽杀绝之类的行为。」
「是啊,或许真的是这样吧。但是,已经不可能了。我们是不会停止的。」
肌肉爆开,魔族的脸部、肩膀、双腿等处,全都在来自内侧的某种东西挤压之下发出倾轧声响。
「倘若没有神,我等也无法继续存活。这个种族的命运早已注定,即使无法夺回神,一旦放弃,我等便就只能坐视灭亡来临而已。」
看到魔族变身,约翰皱起眉头。
那副姿态,只能用「异形」来描述。魔族拿起长剑,用裂成菱形的嘴开口说话。
「为、为了报答神,必须、必须须须须须须,排除障碍碍碍碍碍碍。」
对方已经没有丝毫知性可言了。变成令人不忍卒睹之模样的魔族,散发出强烈的瘴气,约翰费尽全力才勉强能够压下身体的颤抖。
「就算是在全盛期,我也没碰过这么强的对手耶。真是,以回归战来说,这样的对战组合是不是太难应付了点啊?」
要怎么死去──这就是魔族现在的行动原理。
不过,你应该是希望至少死得精彩一点,所以才会选择这条大路的吧。
绝对不想采取暗杀之类手段,期望能够正面与强者对决。这就是你的自尊吧。面对已经连名字都无从问起的武人,约翰咬住嘴唇。
「赛菈,或许你会觉得我这么做很傻吧。要是换成你,就算是这家伙,大概也可以一刀解决吧。不会让他痛苦太久,在一瞬间就了事。」
魔族的苦痛将何去何从?想必不会就此消失,就只是由赛菈纳入自己内心而已──约翰心想,她大概打算就这样独自背负起世上一切痛苦吧。
赛菈有着足以让她这么做的觉悟,以及坚强。
所以──我绝对不会让你做出这种事。
我已经决定,要再次与你并肩而立。
正如同过去一度逃离的,那段光辉灿烂的时光一样。
约翰抬起头,毅然地说出这段话。
「为了追求力量,不惜变成那副模样吗?真让人看不下去啊。我就特地挑明了说吧。放马过来啊,怪物<、、>。我们人类是不会输的。」
魔族发出吼叫。在青年听来,叫声甚至像是恸哭。
魔族拔剑展开攻击。不但速度快得恐怖,剑势也凶猛至极。
「界剑术、流水式──」
约翰改采防御架式,将斩击的冲击化解到地上。他身后的石板碎裂四散。
第一次交手就让约翰了解到,对方与先前的魔族不同,攻击并非单纯只靠蛮力。这个男人,学过正统的剑术──。
以人类为对手时,魔族根本没必要学习剑术。毕竟只要随手挥动武器就能轻松破坏人类肉体。即使如此却还是学了剑术,表示对方一定有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
或许,这正是对方为了打倒勇者而努力钻研的结果也说不定。
如果真是这样──
「那就更不能让你接近赛菈了!」
敌人的攻击十分激烈。不过,如果只是依照学会的招式挥砍,约翰就能预测得到下次攻击的来路。
即使能够预测,不过,每次防御都还是让持剑的「维尔姆的真腕」感到发麻。
青年判断,自己在技术方面应该占上风,但是,对方的身体能力实在太强,终究还是无法完全化解攻击。纵使有经验与预测作为辅助,约翰的体力依然消耗得相当快。
要是继续这样下去,自己会先喘不过气。一旦精密的动作有丝毫偏差,下个瞬间,约翰的身体就会被斩成两段吧。
面对怒涛般的攻势,青年也无法找出能够转守为攻的机会。
在大路上回响的金铁交击声层层叠叠,简直如同两军冲突一般。
「唔──你这家伙,倒还真是,十分嚣张嘛!」
被逼入只能顾着防御的状态,无法随心所欲活动的右臂让约翰感到焦躁。
行动出现了微乎其微,连一眨眼时间都不到的延迟。
一方面固然是因为换成了「维尔姆的真腕」,不过,太久没有与对等以上的敌人以性命相搏,才是最重要的理由。
已经生锈的锐气,现在正以惊人的速度获得重新研磨,开始发亮。
然而,在约翰完全找回实力之前,魔族的剑就已经将他逼得走投无路了。
「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不久之后,魔族的剑术逐渐偏离正道。
不顾肌肉收缩的时机,甚至也不压抑反震,以十分勉强的姿势挥剑的魔族,手臂喷出了血。皮肤下的组织破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