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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节(1 / 2)





  但在魏人观念中,男女双方于床帐内是“相互交付彼此”, 尊重对方意愿很重要。

  欲拒还迎的小情小趣无妨, 但若抱着以这种事做惩处手段的心思, 那就不行。

  因为这是对伴侣的一种轻慢、强迫, 严重点甚至算羞辱。

  萧明彻细想想,好像是这么个道理。于是痛快认错:“我没想那么多。总之,往后不会了。”

  亡羊补牢, 羊毕竟是没了。

  之后不管他如何卖乖, 李凤鸣都心坚如铁, 就是不让他进自己寝房。

  好在并不是不理他。

  白日里两人一切如常, 该做什么做什么。

  偶尔萧明彻忙到很晚才回府, 李凤鸣也会亲自送个参茶或宵夜来陪他说说话。

  当然,也没忘了送上治他不辨五味那毛病的汤药。

  总而言之, 淮王殿下近来在自家的日子过得,那真是又素又苦。

  *****

  从卫城猎场回来后,李凤鸣与度扬斐曾有一次密谈。

  因为度扬斐当时伤重, 虚弱得紧,见到李凤鸣后又过于激动,好几次都险些喘不上气,两人之间有些话并未说完。

  之后李凤鸣耐心等了一个多月,让他独自在客院静养。

  直到府医确定度扬斐伤势已稳,李凤鸣才再次来见他。

  三月十二,春阳和暖。

  进院门时,远远就见度扬斐正靠坐在廊下躺椅上晒太阳。

  他的眼神恍惚放远,察觉到有人靠近才如梦初醒。

  转头见是李凤鸣,他双眼立时灿亮,就想掀开盖在腿上的小毯。

  “殿下……”

  李凤鸣大步行过去按住他的肩:“行礼就不必了。伤势才见起色,别乱动。”

  “是。”他依言靠坐回去,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在眼底投下小小一片阴翳。

  院中侍者都已退到拱门外,李凤鸣便随意在近旁的长椅上落座。

  她两肘支在腿上,双手交握,歪头望着度扬斐的侧脸。

  当年李凤鸣在六个侧郎候选里只看中他,原因有二。

  一是度家崛起才不足三代,根基不稳;二是这人长相、性情都合李凤鸣心意。

  度扬斐生得珠玉一般,目光眉彩里蕴着柔润朝气,整个人没有咄咄逼人的锋锐棱角。

  他比李凤鸣小一岁,在家中排行第三,上有两个出色兄姐,下有得宠小妹,是夹在中间经常被忽视的那个。

  但少受关注的同时也能少受约束。

  他在场面上知道进退分寸,私底下却能保有几分舒张活泼。

  家世清白,动静相宜,漂亮不扎手。

  这是世间大多数上位者都不太会拒绝的侧室人选。

  不过世事无常。谁会想到,曾经那个“漂亮不扎手”的少年,多年后竟会趁夜执剑摸进李凤鸣的帐篷。

  李凤鸣摇头轻笑:“上次见面时你很虚弱,又太激动,有些话没来得及细说。谈谈?”

  度扬斐缓缓转头,与她四目相接,满眼懊悔。“我不知道和亲的锦萍公主就是殿下。”

  李凤鸣笑意不变:“这是大魏皇室密辛,你知道才奇怪了。不过,如今你既撞破此事,就再也回不去。这一点,你可明白?”

  度扬斐点头。

  李凤鸣诈死换了身份来和亲,此事他不知情,可二皇子李运很清楚。

  在猎场见到李凤鸣时,度扬斐就恍然大悟:李运从头到尾都没信他是真心投效。

  无论他行刺李凤鸣是成是败,李运都不会让他活着回去。

  “既去留都是死,我宁愿死在殿下手上。”

  “我若要你死,不必等到现在,”李凤鸣勾唇斜睨他,“但为保住这个秘密,你这辈子都只能待在我眼皮子底下。”

  度扬斐有分寸,明白“储君诈死变成和亲公主”的原因不是他该问的。

  于是再度点头,眼中浮笑:“听任凭殿下处置。这辈子都待在殿下跟前,我很乐意。”

  “管你乐不乐意?我又不是来与你商量,只是告知,”李凤鸣轻哂,话锋一转,“当年储君‘薨逝’后,你的处境很尴尬吧?”

  度扬斐眼尾淡淡泛红,笑容却愈发舒展:“还好。”

  “你就嘴硬吧。”李凤鸣百感交集。

  “储君薨逝”那年,度扬斐不过才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