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妄没说话，只静静和景生对视。然而哪怕没有说话，景生也似乎明白了什么，低头一笑。

  “好吧，不过现在有另一件重要的事要立刻解决。”

  “什么事？”玉妄问道。

  景生抬手叫来刚把银子放回去的掌柜，温和道：“掌柜，这回可是有空房了吧？”

  掌柜立刻点头道：“自然是有，可是刚才那位客人刚走，房间还没收拾好，您看？”

  景生摆摆手，“这不要紧，你们收拾，我等等便是。”

  掌柜笑得跟朵花似的，“好的好的，客官稍等片刻，我们立即将房间收拾好。”

  商定好了房间的事，玉妄径直上了二楼。

  景生笑容不变，对掌柜道：“饭菜送上去就好，尽量快些。”

  “是，马上就能好。”

  景生道了声“有劳”，转而又问起话来，“掌柜可知道刚才那几个站在楼梯上的人是谁？”

  掌柜笑了两声，声音有些干巴巴的，“那几个人……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

  景生转手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一锭银子，递到掌柜面前，“你尽管说，不会有别的人知道你跟我说过他们的事。”

  掌柜被那块银子晃了眼，嘴角都要咧到耳朵根了，“您想知道什么尽管问，我知无不言。”

  景生笑笑，言道：“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想问问那几个人是谁罢了。”

  掌柜将银子揣进袖子里的口袋，左右看了看，以手挡着嘴小声道：“那几个人啊，是我们这的地头蛇。”

  “地头蛇？”景生来了兴致，“这又是怎么个说法？”

  掌柜回身又进了柜台，一边拨着算盘一边答道：“您别看我们这地方小，可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啊。上到官府衙门，下到盗匪乞丐，什么都有。可也是地方小，很多事情官府他根本管不了，而且很多就不管。所以吧，就出了个壬誊会。”

  “壬誊会？”这名字倒是奇特。

  掌柜“哎”了一声点点头，“就叫壬誊会，名字奇怪吧？听说是因为他们的老大没什么墨水，直接找了本书随便翻出来的。”

  掌柜说着说着，自己都笑出了声，“嘿，您说好不好笑。”

  景生跟着笑了笑，“的确有意思。”

  “谁说不是呢。”掌柜抬手在账本上记了一笔，“要说这个壬誊会其实也还算可以，保护费收着，也的确帮了我们这些小本经营的不少忙。”

  景生抱着手臂，点头表示理解，这类的组织他见过不少，也不见得所有这样的地头蛇，都是欺压百姓的。不过也还是问道：“他们如何帮你们忙？”

  掌柜道：“我之前不是跟您说过，我们这里也有盗匪的吗？”

  “没错。”

  掌柜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道：“壬誊会成立之前，这里的盗匪简直就是肆虐无度，连官府都要被他们欺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