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这很残酷。也很悲观。但我认为……你可能需要做好最坏的准”

  “不！”

  雷神猛的出声打断了戴安娜。但男人的声音却并不再像过去那般嗯雄厚有力。这年轻的神王之子仿佛是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呻吟……他不知是在恼怒着谁。托尔一把揪住了自己的金发。他痛苦的喘息了几声，随即竟然真的冷静了下来。

  他必须冷静。现在没人会替他思考了——他弟弟不会再帮他了。

  ……这一点，他还是能明白的。

  托尔痛苦的、愤怒的抬起了头。他彷徨的、无助的望了戴安娜一眼。这美丽极了的女人正如母亲般、长姐般慈爱的看着他。这安抚的眼神令他终于坚定了神色。

  “他不会的。”

  雷霆之神说道。

  “……无论他到底做了什么。我都相信……洛基他是不会杀死父亲的。”

  那双冰蓝色的神目中终于又一次的出现了坚定。

  “情况还远没到最坏——可敬的朋友啊，戴安娜公主……我请求你。我求你带我返回神域,返回阿斯加德……无论发生了什么，我都会将其扳回它原来的轨迹。”

  “……我答应你。托尔。”

  多不可思议。

  人或神的成长，往往都只需要那么短短的一瞬而已。

  女神不再微笑。她抓紧了套锁。也抓紧了命运。

  杀上神殿。救出奥丁。

  ……原谅我，母亲。我会亲手取得我应得的尊重……我不会嫁给他了。

  ………………于此同时。北极。孤独堡垒。

  托尼面无表情的愣在当场。他从不是个擅于迎合气氛的人、擅于袒露真实内心的人。但要说他听了超人的话还是毫无感触——那也是不可能的。

  这小子也是运气好。我都以为我会冒出一身鸡皮疙瘩呢。

  斯塔克先生转移注意力一般的胡思乱想着。

  ……而且很好。现在我明白为什么这帮家伙，这帮老男人——都对这小子赞不绝口了。某种意义上这也算是特异功能了吧？恐怕有的州长在竞选时都做不到如此真诚……托尼承认，他承认自己的确有些感动。但他该如何回复这一番话？这和过去的所有场合都不一样。这不是完全社交性的。他不能只是敷衍过去

  还好克拉克其实并不需要回复。他就只是想把一直藏在心底的话讲出来罢了。他现在还无法直接告诉托尼：其实我还见过你血液中毒时的样子。他还有很多话不能立刻讲出口……所以小肯特说完话就微微一笑，重新转过身子继续带路。

  这沉默并不是非常的令人尴尬。并且这沉默也没能持续很久。

  “哇哦。”

  这声惊叹刚一出口。托尼自己就先愣住了。

  他竟然没怎么感觉尴尬。他竟然还能正常出声。糟了，这蓝大个儿也开始影响他了。看来他也要班纳化了…

  他们终于穿过了那条质地神秘的长廊。超人带他来到了一个巨大而简单的长方形门前。看上去最初的那道大门就是这孤独堡垒的全部防御了，因为这就只是个门洞而已，甚至都没装门。

  也正是因此，托尼才一目了然的看到了那两座巨大的雕像——男人和女人穿着长袍，面上带笑。他们一同托举着一个星球，目测也有七、八层楼那么高。这看上去可非常的奇怪也非常的大手笔了。于是托尼故意的、活跃气氛一般的道：

  “这是谁的雕像？让我猜猜。他们举着的不像是地球啊……这是氪星？”钢铁侠的推测合情合理。他饶有兴致的挑起了眉毛。并启动战甲飞到了那颗被举起的‘球’的旁边。“版面分布还挺像的。怪不得你能在这儿顺利成长。”

  克拉克跟在他的身边，并在钢铁侠看不到的角度露出了一个淡淡的苦笑。超人侧头看向他生母的雕像。看着这女人嘴边的浅笑。

  “是的。氪星和地球真的非常相似……最大的不同的就只有太阳光。”

  克拉克的话令托尼回过了神。钢铁侠在空中转过身体，看向那堡垒的主人。他棕色的眼睛里带着几分疑惑，几分郑重。他意识到了什么，聪明如他，怎么会意识不到？

  而那明显是在告诉他：‘我为何会成为超人’的小子却还是面上带笑，仿佛这些信息不值一提。

  “氪星的太阳是红太阳。在它照射下的氪星人和地球人一样，而来到了地球后……我生父当时便为我留下了寄语，他认为：‘地球的太阳更年轻，更强大。卡尔·艾尔能从中吸取更多的力量……变得越来越强’。”

  越来越强。永无止境。

  克拉克说着望向了那乔·艾尔的雕像。眼神略微变得有些复杂。而托尼闻言也沉默了一会儿。他简直不敢相信……超人竟这么快、这么轻描淡写的把自己的弱点向他吐露。这毋庸置疑的诚意令钢铁侠只能保持沉默。

  但托尼看向那年轻人的侧脸。那稚气未脱的脸庞化作了班纳的呐喊：他还是个孩子。